Tuesday, February 12, 2008

道德是這樣煉成的

相信人人都同意,人類社會是有一套道德標準的。但我認為,世上並不存在絕對的道德。道德其實是前人累積下來的做人處世「貼士」,它教人捨棄當前的享樂,放眼將來的幸福。因此,不同的社會,不同的年代,自有不同的道德價值。

一些道德觀念,已進入了人的DNA,是改不了的。看見小明打獵回來,你可能很想拿石頭砸死他,然後奪去他手中那塊肥美的長毛象肉。但想到一旦事敗,被他山洞內全族人圍剿的嚴重後果,你會猶豫不決。這一點猶豫,幾百萬年下來,慢慢地便進化成根深蒂固的道德觀。

另一些道德規範,則是社會環境製造出來的。在沒有避孕方法,沒辦法安全墮胎的年代,婦女一旦懷孕,便要負上養育孩子的重任。而在父權經濟下,單親媽媽可以說是一條窮途末路。機會成本如此鉅大,婚前性行為便成了禁區。今時今日,性愛和生育分家,生孩子不一定要結婚,社會也再不強求年青人死抱貞節牌坊。

然而,世風亦未必一定日下。古時中國有童養媳,外國有十三歲殉情的茱麗葉;可見從前對兒童,婚姻和性的界定,要比今天模糊得多。但社會越來越複雜,人類成長過程越來越漫長。現在,二十三歲也是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無知少女,道德觀念也變得更保護成長中的兒童。換了在今天,羅蜜歐就算不殉情,相信也會因「衰十一」而身陷囹圄。

由此可見,道德,不過是cost-benefit analysis。科技一日千里,世界變得越複雜,要analyze的東西越多,計算也越難。

(看到這裡,相信大家都知道這篇是抽水文章了)

情侶床第之間拍照留倩影,是生活情趣;拿照片向友儕炫耀,又能替自己臉上貼金。不過,拿起相機(或手機)的一刻,要斟酌的事情著實也不少:自己和對手是不是名氣中人?看完會不會捨不得刪除?不刪除又有沒有足夠電腦知識應付不時之需?答不了這些問題,最好不要按下快門。

同樣道理,好朋友網上傳來艷照,高高興興地評頭品足一番後,應不應該按下那delete鍵?這時候,要考慮的,是照片的質素,家人或女朋友搜查你電腦的可能性,和當地警方執法是否公平等一連串問號。

道德規條,說穿了,就是人生路上做決定前所買的保險。買了保險,要犧牲一點樂趣,咬緊牙關每月供款。不買保險,或者能多享一兩頓美酒佳餚,但到意外發生時,隨時會一鋪輸光所有。

道德不是法律,不一定要遵守。舉頭三尺沒神明;出得黎行,未必一定要還。豁出去賭一鋪,幸運的話,或許能贏得過那機會率;不幸輸了,便得拿出承擔決定的誠實和勇氣。有分教:

早知今日,很黃很暴力
何必當初,好傻好天真

8 comments:

  1. 我又覺得道德也有絕對價值吧…例如孟子舉的例,看見一個bb在井邊,正常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他抱回來。我們這樣做,不一定因為甚麼回報,或是害怕不做的話有甚麼後果,純粹就是惻隱之心。

    或許可以說: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,道德的絕對價值比較容易體現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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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婉雯:我說的「沒有絕對道德」,是指道德觀念有其形成的背景和原因,不是無中生有的。

    你舉的例子中,對BB的惻隱之心,也可以說是人的動物性。其實是人的本能在不知不覺中,已幫你計算了。(不論是誰的BB,先救了再說,因為他可能是你或你親友的小孩)

    如果BB是在火災之中,正常人又回不回立刻把他抱回來?如果井邊有兩個BB,其中一個是你的兒子,你又會先抱那一個?如果井邊的不是BB,是個兇神惡煞的醉漢?所以我覺得,也不是絕對的。

    謝謝來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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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有趣的看法... 我還在想啊。兄台有看過這篇Morality Instinct 嗎?
    http://www.nytimes.com/2008/01/13/magazine/13Psychology-t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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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6.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在想。所以,遇到有關文章,我都沒有留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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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7. shiren:謝謝!這篇文章我十分感興趣。不過太長了,今天看不完。

    readandeat:其實八卦事,也用不著費神多想,隨便吹水便可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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