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February 10, 2008

《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》



有些電影,看了讓人快樂。有些電影,看了讓人落淚。更多的電影,看了讓人後悔。

看了《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》,卻會令人思考一個深遂的哲學問題:甚麼是生存?

電影的故事很簡單。成功,活躍,風流的時裝雜誌編輯Jean-Do,意外中風後,全身癱瘓,只剩左眼能活動。不過,他雖然不能動彈,卻仍然擁有生存最大的自由:想像力。

語言治療師為他設計了一套以眨眼示意,逐個字母和別人溝通的方法。於是,躺在醫院中的Jean-Do,便在助手的幫助下,眼睛一眨一眨「寫」出囚禁於軀殼中的心聲。

《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》拍的是Jean-Do在病榻上對身邊人事的感覺,很多鏡頭都以他眼睛的角度拍攝。其中醫生縫合他右眼的一幕,恐怖得我差點兒看不下去;現在想起,心裡還是起著雞皮疙瘩。

生存和意識的關係,是無比深奧的問題;兩個小時的電影,當然不會有答案。但影片提供了一個思想的開端。

潛水鐘」是潛水員的密室,指的是軀殼的桎梏。蝴蝶,則是破蛹而出的飛翔夢想。殘缺的身體,拿走了Jean-Do所有的一切,卻拿不走他的記憶和想像。在無邊無際的腦海中,他仍能見想見的人,吃想吃的東西,到想去的地方。

Jean-Do在生命盡頭,仍堅持使用他的想像力,躍動著眼睛,要旁人明白他的思想。即使一天,他連左眼也不能跳動;在他那與世隔絕的潛水鐘裡,依然是一個遼闊的天地。他依然是個完全的人。

相比之下,世上又有多少人是自願放棄思考的權利,不和別人,也不和自己溝通?那樣行屍走肉般的生存,又算不算是一個活人?

生存最可愛和可貴之處,不是外表和情慾,也非才華和智慧。人生可貴,是因為我們能記住過去,也能想像未來。

回憶,是我們最珍貴的寶庫;夢想,是人類最大的自由。

不妨想一想,假如往後生命裡,只剩下今天的所有回憶,你有甚麼話想說?想說給誰聽?

可能你會發現,現在擁有的,原來已經很多。

3 comments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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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我只讀過書, 但已許多年前了,印象模糊, 唯一記得的是他正津津有味地看電視, 護士卻啪一聲把電視關了, 他發不出聲, 做不出手勢, 只能無聲吶喊, 內心激動. 讀到這部份, 心中不期然生出恐怖之感. 不能與人有效溝通, 那種孤寂真的很可怕.

    後來, 家中老人中風痴呆, 原本活潑潑的老人變得陰沉沉, 醫生說她身體機能上佳, 只是腦袋不再靈光了. 那一刻, 我就聯想到潛水鐘這本書, 只是老心的身體是蝴蝶, 心靈成了潛水鐘...

    新年流流, 還是祝大家身體健康最實際 :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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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鄉間的婆婆過身前,也有點痴呆,不太認得人。探望她時,會把我當作堂表哥,卻又很精靈地記得美國到香港機票的價錢。

    難得是大家都接受了事實,陪她笑著走過了最後一段路。那時我覺得,老人的心靈,是一張褪色的舊照片:旁人看了不以為然,但她是認得出相中的風景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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